大埔宏福苑世紀大火奪去至少161條人命,事發後港人紛紛自發到大埔處理物資、成立物資站等。一個月過去,有義工形容事件恍如昨天發生,港人團結救災令人動容。然而,團結自救卻被視為「以災亂港」、要求徹查問責卻被捕被告。哀傷過後,生活終歸要逐漸復常,但他認為絕不能放棄追尋真相。
「你會聞到火災嗰陣味道,一陣燒膠味、化學味,一陣難以形容嘅味道」,事發一個月,對義工 Killer(化名)來說那天歷歷在目。每次經過宏福苑附近,火場散發的氣味都會勾起大火當日的景象,「令你覺得件事根本係冇過去,由頭到尾都好似噚日先救熄咁」。
聞火場氣味憶災民無助面容 義工:支援畫面勾起社運記憶
Killer 當日帶着100箱水前往大埔火場,與其他義工組織急救隊及流動物資站。或者因為情緒太繃緊,他說當時沒有空閒時間感受周遭的氣氛。現在回憶起災民舉頭望着大火吞噬家園之時,全港各區居民開始帶着不同物資湧入大埔支援災民。Killer 形容街上的畫面似曾相識:「真係好似2019年中大、理大咁」,但今次沒有口號、沒有訴求,「你見到啲人係冇(其他)目的,純粹係為咗幫人,邊度需要人就去邊度幫,邊度唔夠物資就運過去」。
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,勾起民間潛藏心底、無處宣洩的記憶,人鏈傳物資、車手義載,由各區帶來的物資瞬間達飽和,一幕幕都令 Killer 非常感動:「事隔6年竟然因為一場火災,見返6年前嘅朋友、見返6年前香港人最出名嘅嘢,就係團結」。
與宏福苑一街之隔的廣福邨,屋邨平台放滿堆積如山的物資,成為民間物資站。然而大火剛撲熄,當局已急不及待「維穩」,在大火後第四天,警方在11月29日便下令物資站要即日內清場;有市民更因為提出訴求或批評政府,而被扣上「以災亂港」帽子拘捕,這些都將 Killer 拉回現實。
Killer 形容清場時情況混亂,因為要在短時間內移走大量物資,由於難以尋找空間暫存,將物資移送到哪裏也是難題:「好似廣平(樓物資站)咁計,佢嘅物資足夠一個人用一世…我哋都要搵災民、有需要嘅人士或者幫到災民嘅機構散咗啲物資,我諗呢個都係政府口中『以災亂港』之一,因為我哋太有規條、太有規模。」
團結自救只因「我哋係香港人」 不存在「以災亂港」
對親身參與義務支援的 Killer 而言,所謂的「以災亂港」根本不存在,在場義工的動機清晰不過:「所有香港人入去(大埔),就是為咗火災、為咗居民,因為由頭到尾都係最簡單 — 我哋大家都係香港人。」
死傷人數帶來的震撼日漸退卻,公眾視線開始轉向災民安置、法團管委會突然被解散等後續,但消防員為何殉職、起火原因等眾多疑團未解,Killer 認為港人必須繼續追尋真相,「過咗一個月可能忘記咗、或者重新出發,但係我想呢班或者所有香港人講,真相一日未出現,一日都唔可以忘記呢個憤怒」。
民間自救被迅速瓦解,但 Killer 深信若香港再次面對危難,街上將會出現相同的畫面,「好多人都話香港人自私,但你同我都經歷過2019年,其實你會覺得香港人係最有愛、最有人情味」。
宏福苑大火發生至今,國安處合共拘捕至少4人,包括發起「四大訴求」的中大學生關靖豐、前區議員張錦雄及一名物資站義工;時事評論員王岸然被落案控以一項「妨害調查危害國家安全的罪行」及「明知而發布具煽動意圖的刊物」正還柙候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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